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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米璐璐字数:53000

楔子

七岁的金玬玬,注意他很久了。

他,是新来的。

金沙城几乎是归她管的,而这个看起来像乞儿的少年,已经坐在这里好几天了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看他不顺眼。

明明是一个乞儿,但那张脏兮兮的脸庞,就像是一座千年不融的冰山,性子也冰冷冷的。

有人欺他,他任由他人打骂,眉头都不皱一下。

有人笑他,他更是不痛不痒,镇日就窝在酒楼外头。

如果今日有人施舍他一文钱,他就拿去买一颗馒头果腹;若今天没有人施舍他半分,他就等到晚上去翻酒楼后巷的厨余填饱肚子。

在金玬玬的眼里,这名少年是个怪人。

她是这间酒楼的老板之一,也不见他对她鞠躬哈腰,性子淡漠得就像野草,任凭众人践踏,安逸的等死般窝囊。

于是,她坏心的命人将酒楼的厨余全倒去喂猪,不准众人分他一颗馒头或是一碗粥。

明明好手好脚,又年轻力壮,却当个要死不活的乞儿,太碍她眼了。

被驱赶后,他依然赖活在酒楼外,静静的窝在角落。

「是个废人,没救了。」每个人看到他,总是不屑的说着。

他不以为意,那双冷冽的蓝眸总是空洞的望着蓝天,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,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。

她断了他三天的粮,只准他在城里找水喝,不准任何人施舍一米一粮给他。

她想要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。

他倒也满会硬撑的,这三天来只喝水,一粒米都没有进。

「喂!」

乞儿抬眸,是一名娇俏的小姑娘,火红的锦缎如同一朵玫瑰,娇艳的盛开在他的眼前。

他只是淡淡的一瞥,然后垂眸,那双淡漠的蓝色眸子又被他浓密的长睫覆住。

「你不觉得你很碍眼吗?」小霸王扠腰,以女王的磅礡气势问着他,「而且你连当乞丐都很不专业,也很没有职业道德,你应该要拿着碗,到处去求人施舍吃的或是给你铜钱吧!坐在这里做啥?」

回答她的,是沉默。

他的眸子冷冷的,就像冬天的冷风,被这么冷漠的眸子一瞧,她浑身抖了一下。

在那双眸子里,她见到四个字:多管闲事。

厚!他很没有自知之明,连当乞丐都这么懒,这怎么成!

于是,她冲回酒楼里,拿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,像是在诱惑小狗般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。

「想吃吗?」哼!她就不信,饿了三天的他可以抵挡美食的诱惑。

油亮的烤鸡确实吸引了他的眸光,剎那间,他的蓝眸迸出杀气,凝视着她的美眸。

圆滚滚的眸子与他相对,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。

那是一双希罕少见的蓝眸,而且他的眼光与刚刚不一样了,充满了杀气,原本似绵羊的他,一见到能喂饱他的食物,立刻伸手便要抢过她手上的烤鸡。

她自小就学武健身,反应灵活的将脚尖往后一退,「怎地?现在才想抢食?不付出一点代价,怎能要到吃的!」

他像是被激怒的野狗,张开双臂往她面前扑去。

她左闪右闪,最后家仆赶来,连忙护在她的面前。

「大瞻!」家仆出声制止他,抡拳狠狠的将他打倒在地。

金玬玬虽然年纪小,却有超龄的早熟性子,从小在商场上打滚,她满心满眼都是坏心眼。

尤其这男子明明是个可造之材,却如此自甘堕落。

「野人,我供你吃喝,你来当我的奴才,如何?」她想,她身边缺了这种人。

「呸!」他吐去口中的血水,冷睨了她一眼,接着真像个野人般的冲上前,偷袭站在她面前的家仆。

不管是出拳还是用牙齿咬人,他的蛮力让家仆们都闪到一旁去,只剩她与他面对面。

她不怕,反倒抬头挺胸的看着他,「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、去抢、去争,只要你赢了,那么东西就是你的。」

他一听,怒火很快被激起。

电光石火之间,她已经被他推倒在地,手上的烤鸡也消失不见。

待她回过神,只见他蹲在角落,大口大口的塞满油脂满满的烤鸡……

是他的,没有人抢得走!他一边哨食,一边以蓝眸如是告诉她。

「你以为你弄伤我,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?」

她手脚都因为他的蛮力跌伤了。

他得罪了她,还能在金沙城混下去吗?

门都没有!

她要驱赶他,永远都不能进入金沙城。

第一章

十年荏苒,光阴飞逝如箭。

金沙城外,有一群专门劫掠旅人财物的强盗,城里城外的人都称这群强盗为——「沙漠之鹰」。

一听名字,响当当的又好记,霸道中又带着嚣张,彷佛傲视群众的枭鹰。

他们似乎以黄沙为家,天地为床被,真正的躲藏之处无人知晓。

官道四处总有虎视眈眈的沙漠之鹰,只要有人不小心脱离官道,想要抄快捷方式绕近路,通常都得付出一点代价。

多大的代价?没有人知道,必须看鹰王的心情。

赫连枭一身灰色劲装,脸上蒙着灰色的布巾,遮住了他鼻子以下的面容,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。

他的眸子是蓝色的,蓝得如天,也蓝得如海。

他有着高大的身子,黑色的披风为他挡住风沙,那双蓝得如海的眸子,此刻正扫视着眼前的众人。

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路人,竟然无知的踏进他的领土。他拉起弓,弦上的银箭瞄准地上的一对男女。

沙地上的小姑娘哭得浙沥哗啦的,抱着被他一箭贯穿手臂的男子,一副要面临生离死别的模样。

人的生死,与他无关。

就如同埋藏在他记忆之中的那一句话——

想要的东西,就凭实力去偷、去抢、去争,只要你赢了,那么东西就是你的。

那软软又带着霸气的音调,就像热铁般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。

如果他们想要活命,就必须付一些代价,或者凭他们的实力打败他。

如果都没有,那么他们的命便是任由他操弄。

「等等!」

当他正准备一箭刺穿那小姑娘的胸口时,忽地有抹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。

一抹身影自白马一跃而下,身手利落的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
又是一名姑娘,而且气势不输给他,霸气凛凛的就像一团小火焰,亮眼得救他移不开湛蓝目光。

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,尤其是一名黄毛丫头,但他听到旁人唤她的闺名——金玬玬.

自那刻后,他的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,先是皱眉,布巾下的薄唇却是讽刺的轻佻起。

看来,命中注定的事,皆由上天来决定。

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那句话的主人,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,这真是天意!

于是,他想也不想,愿意放过这群无知的人们,拿金玬玬抵做人质带回鹰堡「作客」。

「该死的!」此时,金玬玬已像一只待宰的小猪,硬生生的趴在马背上,还被蒙面的男子压住背部,逮不到一丝机会脱逃。

金玬玬万万没想到,自己也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,而且还是自己的手下,将她亲自送到这个听说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之鹰面前。

她在马背上扭动着,却还是像只小鸭般被压制住。

可恶、可恶!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,非要这么虐待她呢?

什么沙漠之鹰?说穿了,只是比她手段更残忍、更不为人道的一群土匪而已……

不,他们是土匪加上强盗,杀人劫掳肯定都不会眨眼心虚。

她趴在马背上,根本望不清这个强盗头子的长相与表情,只觉得骏马的奔驰快让她吐了。

「你……能不能……让我坐好……呸呸呸呸……」而且她这个姿势,只要一开口,便是吃尽无限的黄沙。

赫连枭没搭理她,依然驾着马,一手压住她的背部,让她没有任何机会逃脱。

「喂!」他玩真的啊?「好歹你要请我去你们鹰堡作客,也别这样整我,我可是娇贵得很,禁不起你这样玩的。」

她金玬玬可是一打从娘胎,就是爹娘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宝贝,多跑快一步,就会紧张到心脏都快跳出来,连骑马也怕她会摔下来……

如果爹娘看到这一幕,肯定会将这个臭男人千刀万剐的。

赫连枭依然无语,照样在沙地上奔驰着。

可恶!他若是敢将她摔下马,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……

啊!呸吓呸!什么鬼呀鬼的,她金玬玬就算没有造桥铺路,好歹平日也算是借钱给急用的人家,也算是在积阴德。

她怨怼不断,然而这男人活像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王八,根本一点都不搭理她一下。

娘的!就不要让她双脚踩到地,否则她一定跟他拚命!

臭家伙……搞得她快吐了!

要不是一开口就吞进不少黄沙,她会一路吠到与他回城。

飞扬的黄沙让她几乎睁不开双眸,细小的石砾磨得她的脸好痛,直到她完全安静,马背上的男人才一手将她捞起,让她侧坐在马鞍上。

同时,她因为快马的颠簸,导致她两眼昏花,刚刚的气势全然不见了。

灰色布巾上方露出一对好看的湛蓝眸子,凝视着她安静的表情。

刚刚在那一眼,他的目光就移不开她的身上,而且脑中还忘不了她的名字——金玬玬

他等多久了?

不久,才十年而已。

当初她教他的生存之道,如今他会全盘奉还给她——

想要的东西,就凭实力去偷,去抢、去争。只要你赢了,那么东西就是你的。

他不强求哪天能遇上她,不过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冤家路窄,那么他会珍惜这次的缘分。

男人,有时候也是很会记恨的!

******

十年前,他是金沙城那不起眼的小乞丐;十年后,没有人料想到,他是旅人口口声声所畏惧的沙漠之鹰。

原本他在金沙城当个乞儿要饭吃,既没惹事,也没生波,却莫名被一名小姑娘整治一顿,接着将他丢往黄沙中央,任他在沙漠之中自生自灭。

若不是他命大,被一群沙漠贼人拾回鹰堡,恐怕他早就横死在黄沙,成为一具白骨。

那一刻,他才明白,原来不是不争不夺,就能过太平天下的日子。

他被那群强盗捡回去之后,一眼就被堡主给看上,于是将他留在堡中,还教他武功、抢劫、掠夺等毕生本事。

这世间,所有的东西都要去争、去抢,只要你赢了,那么大家就会对你俯首称臣。

进到鹰堡,他悟透了这样的定律。

日后,他想要的东西,就是用尽任何方式去得到,不管是正大光明的还是小人手段,只要赢了,都会属于他的。

而今天,就是他赢了,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。

十年之后,换她落到他的手中……

赫连枭的心情难得的好,挡住半张脸孔的布巾下,薄唇往上扬起。

黄丘之后,是一座崔巍的直矗城堡,四周被一座绿洲围绕,城门外头不时有卫兵巡守。

待他们一行人靠近时,城门便放下吊桥。

这阵仗还真吓唬人,没想到这群沙漠之鹰行事如此低调,而且还戒备森严。刚刚金玬玬才在心里打算,若让她抓到机会,便要偷逃离开。

但看这样子,她唯一的希望没了。

这座城墙又高又厚,她要怎么翻?连只苍蝇要飞出去也是一个难题吧!

然而当她进到鹰堡时,她发现里外根本是不同世界……

她还以为鹰堡只有一堆臭男人,而且还是那种横眉竖眼、满身横肉的壮汉及强盗,没想到堡里其实就和她的金宝庄没什么两样——

有男、有女,还有不少孩童天真的在城里的广场奔来跑去,一见到他们进城,全围在他们周遭。

「王、王、王……」小孩子开心的嚷着,仰颈望着坐在马背又高高在上的赫连枭。

他见到孩童,便将抢来的银子,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撒落在他们的面前,任由他们捡拾。

金玬玬一见这种画面,心狠狠抽痛起来。

那是她的钱、她的钱啊!她头一偏,恶狠狠的抓住他的手,「你别撤了!」

他眉一挑,依了她,下一刻却开口,「回去找你们爹娘到广场集合,等等我会派人来分银子。」

她的心又一抽,感到欲哭无泪。

这冷血的男人知不知道挣银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?

任他大手一撒,就撒去好几百两了,等等还要将她的银子分给众人?

小孩如鸟兽般散去,他带着她来到前方不远的门殿前,然后他先行跃马,再一手将她捞下。往门坎跨去。

这一跨,又是不同的景色。

若说门殿外是市井小民的生活,门殿后俨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居住的楼房。

她不是意外里面的一砖一瓦,而是没想到这群强盗竟然也有这么好品味的生活。

刚刚有好一大段的路程被他压在马背,没能好好记住往鹰堡的路线,要不依她有仇必报的个性,肯定等她回家之后,找人铲了他的鹰堡!

「枭哥哥。」一名娇俏的姑娘,一身紫衣绫罗,款款自屋内步出,「你回来了呀!」

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,白皙肌肤配上深邃的五官,水灵的眸子还熠着水光。

这名姑娘称得上倾国倾城。金玬玬看了下此结论。

「嗯!」他一见姑娘前来,便松开原本箝制住金玬玬柳腰的大手,拉去身上的披风,往姑娘的身上覆去,「风大,你为何要出房?」

「因为……」姑娘往金玬玬方向一看,嫩唇微张,「枭哥哥,这姑娘是?」

「奴隶。」他一句话便决定了金玬玬的身份。

「啊?」金玬玬拢眉,非常不悦的瞪着他的后脑,「什么奴隶?我明明是来作客的!」

「噗!」姑娘轻笑一声,「你好有趣。」

「但我看你们一点都不有趣!」她又不是猴子,干嘛觉得她有趣?「我觉得你们一个个都好可恶。」

赫连枭回头,瞪了金玬玬一眼,「先将她关进地牢。」

一旁的卫兵不敢怠慢,一人一边抓住金玬玬的手臂,将她拖了下去。

「喂……」

尽管她吼破喉咙,还是没有人理她,直到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耳边。

「我带你进去吧!妤儿。」他扶着姑娘孱弱的身子,往一旁的华屋进去。

******

金玬玬被丢进地牢,一阵阵难闻的湿霉味扑鼻而来。地上还不时见到耗子,肥大的身驱钻来钻去,一副不怕人的样子。

「可恶!」她气呼呼的扠腰,生气的拍着铁栏杆,「沙漠之鹰了不起啊?等到七天之后,我统统都将你们铲平了!」

敢这么无礼对她,日后就不要再让她遇上,否则肯定还他们个五倍、十倍。

「别拍了。」

幽幽暗暗的地牢内,傅来有气无力的声音,似乎就在她的邻边。

「谁?」她皱眉,循着声音的来源,一转头,便见到一名男子背靠墙,一副活死人的模样。

「找和你一样是囚犯。」

「我不是囚犯!」她呿了一声,「倒是你,怎么会被这群强盗关在这儿?」

她慢慢的接近他,透过微弱的光线,发现他身上缠满白布条,似乎受了很重的伤。

「我也不是囚犯,我本是远从北都来的贵族,当时为了赶路,所以并不知道沙漠中的规矩,一行人偏离官道,才在途中遭这群强盗抢掠。」他简单的解释。

「喔!那你的运气真不好。」她皱眉,最后不解的问着,「你的同伴呢?」

「我的家仆为了保护我,都因为反抗而被杀掉了,只剩下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奴,在我的苦苦哀求下,他们才肯放了那一群老奴。」他抬眸望着她,发现她不像他以前所遇过的姑娘。

这姑娘好有生气,那双凤眼灵活的眨着,气势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神,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害怕,只有无限的怒气。

「你没想要逃?」她又接一句,「你伤得这么重,要逃也很难。」

不过也奇怪,明明是一名囚犯,怎还会有人帮他上药?这真是不合逻辑。

「是啊!」他苦笑一声,「所以我只能等……」

「你等多久了?」她突然全身一颤,该不会她的下场也会像这男子一样吧?

「整整有三十天了吧!」他其实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了,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。

她来到墙边,找了一块干净的地上坐着。

「你会怕你永远都被困在这儿吗?」这里黑黑暗暗的,虽然她不害怕,却觉得味道难闻极了。

她最怕的是——

她若没办法回金宝庄,她那些银子要怎么收回,要怎么养活一大群人啊?

爹、娘都已经不谙商场的事了,她的大哥也只会败家,就连她那几个手下若没有她积极的督促,肯定也是让那些借钱的人延过一天又一天。

她还真怕她不在的这七天,金宝庄就乱了章法了!

「生死由天,既然都沦落到这田地了,就顺其自然了。」男子似乎很能自得其乐,「我叫风塞,姑娘你呢?」

「金玬玬. 」她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闺名,「你想得这么豁达,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让你牵挂啦?」

「怎没有?我还有爹娘、兄弟姊妹。」他咯咯的笑着,「不过我命不由我,一切交由上天来安排,这样有时候期待与失落不会相差太大。」

她皱眉,冷不防的啧一声,「什么我命不由我!难道你不工作、不种田就能吃饭吗?想要的。还是得靠自己去挣来呀!」

「是吗?」他又苦笑,却也没有反驳,「争夺到最后,你若发现一切又是梦,该怎么办呢?」

「换挣其它啰!」她想,她和他无法达到共识,「这世上这么多东西可以挣到,何必汲汲于其中一项呢?所以这辈子挣不到的,换挣别的东西,不成吗?」

她的人生哲学就是,赚钱不一定要赚到银子,黄金她也很爱。

就算没有黄金,宝石她也愿意接纳。

所以人生何必死脑筋,不知变通呢!

「你真有趣。」风塞头一次见到这么积极的姑娘,有些吃惊她的想法。

「好啦!我年纪还小,还没有法子悟世,这些只是我做人的原则。」她坐不住,像一团火焰般从地上站起。

她积极的又回到栅栏前,褪去脚上的绣鞋,用力的拍着铁栏杆。

「喂!该死的,我明明是来鹰堡作客,你们这群土匪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放我走……」

暸亮的声音在幽暗的地牢传开,彷佛注入一股未曾见过的生气。

这辈子挣不到的,换挣别的东西,不成吗?

对,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。

说她墙头草也好,反正她没有一颗不知变通的脑袋——

要她在这里等死?

作梦!

第二章

会吵的小孩才有糖吃,所以有人前来地牢了。

只是金玬玬万万没想到,来地牢的,不是鹰堡的大王,而是她一进鹰堡时,那名娇弱的姑娘。

明明是深夜,这名看起来很娇贵的姑娘,竟然提着一笼竹篮,身上穿着黑色的斗蓬披风,一个人也没有带,独自前往地牢。

金玬玬原先在角落假寐,夜深人静,人的脚步声在夜里听起来其实是很清楚的。

待她睁开双眸时,那名姑娘已进了牢房,然后蹲在风塞的身旁。

「风塞,你今天还好吗?」妤儿心疼的问着,小手还覆在他的伤口上,「我今天要婢女跟大夫要了一些治伤化脓的药粉,以及一些去瘀的丹药,你要记得吃。」

「我好很多了。」风塞的大手反握在她的小手上,「妤儿,倒是你,这么晚还不睡,你的身子……」

「我的身子好得很,不需要你瞎操心。」妤儿小声的开口,「我还为你熬了粥,等你吃完,我再帮你换药。」

「你对我真好。」

「傻子!」她脸一红,抽回小手,连忙从竹篮里拿出食物。

金玬玬嗅到食物的香味,再听到他们的对话,终于忍不住的爬起身子,并出声,「喂!」

「啊!」妤儿没想到金玬玬会突然醒来,手上的碗差点打翻,幸好风塞接得快。

「我认得你。」金玬玬非常杀风景的来到到邻座的栅栏前,望着他们你浓我浓的模样,「你……你是强盗头子的……」

咦?这姑娘是那头目的谁?瞧早上沙漠大王对她百般宠爱的模样,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。

只是这姑娘怎么夜探地牢,还对这北国的风塞如此的好?

这是……三角关系吗?

哎呀呀!她是不是发现什么秘密了?

「金姑娘,请你别嚷嚷。」风塞急忙压低声音,要金玬玬小声点。

「要我小声点可以……」金玬玬眼儿一转,将目光落在妤儿的身上。

「那你告诉我,你是谁?又是沙漠头子的谁?」

「她叫赫连妤。」风塞代为解答,「她其实才是鹰堡的少主,只因为她幼小身子孱弱,所以她爹为了她,收养了赫连枭,要他永远保护她,命他永远对她不离不弃。」

听着风塞的解释,脑筋灵活的金玬玬,一点就通。

喔!原来沙漠之鹰的大王叫做赫连枭,而这姑娘算是他的妹子兼主子,难怪那个目中无人的老鹰会对这姑娘百般宠爱。

「那……」金玬玬一双澄澈的美眸望着她,脑子里似乎有其它的诡计在绕转。

她的运气真好,不小心捉到赫连妤的小辫子了。

嘿嘿……如果不拿来利用,那真的是太浪费了。

「如果我将你们的事……告诉赫连枭,不知道能不能邀功?」金玬玬俨然化身为坏人,还露出贼人般的笑容。

果不其然,赫连妤一张小脸倏地惨白。

「不、不可以……」她的小手微颤,急忙摇头,「不可以告诉大哥,他会、会……」她不安的看向风塞。

「会杀了他!对不?」金玬玬接了下句。

见到赫连妤泫然欲泣的模样,风塞拢起了眉。

「妤儿,别怕,我不怕死。」风塞安慰着赫连妤。「金姑娘,你我毕竟相识一场,非得赶尽杀绝吗?」

「你有没有听过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呀?」小朋友,你懂不懂出来混都是要自保的呀?「是赫连枭先对我不义,我为何要给他妹子面子?除非……」

「除非?」赫连妤不知人心险恶,很快的便往她挖好的炕里跳。

「除非你得听我的!」唉!她什么事都不会,就是会收服人心。

「我听、我听。」??的千金小姐,不必人家拿刀抵在她的脖子上,便急急忙忙的点头。

「很好。」金玬玬满意的点头,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。「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,要不然我会……」

「小姐、小姐。」赫连妤的婢女从外头进来,「惨了,王已经带人前来。」

赫连妤一听,小脸惨白,赶忙收拾地上的东西,让婢女提起竹篮,目光却还流连在风塞的身上。

「快走。」风塞摇头,也替她的处境着急。

「走不了吧!」金玬玬仰颈,听到外头有人前来的脚步声,「不要说我没有贡献,不过记得,我帮你们这一次,赫连姑娘以后可要听我一次。」

「嗯!」赫连妤离开风塞的牢房,与婢女相偎在一起,看来她们已经来不及离开。

「见机行事。」金玬玬使了一个眼色给她们,最后一同安静的等待着赫连枭的到来。

不到一会儿,赫连枭即霸气的来到地牢,那双湛蓝的眸子一见到赫连妤时半瞇了起来。

「妤儿,你来地牢做什么?」赫连枭上前,望见赫连妤手上提着竹篮,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好前来。

赫连妤支支吾吾的,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好用眼光求助于金玬玬.

这一瞧,正好让金玬玬帮她演戏,「喂!你不是觉得我有趣,说回头要求这番子让我成为你的小婢吗?现在正好是大好机会呀!」

赫连妤咬咬唇,怯生生的望着赫连枭,「呃……大哥,我……」她欲言又止,让人以为她只是害羞不敢表达。

「你大半夜不睡觉偷跑到地牢,就是为了这个女人?」赫连枭冷声的间着,又望着她们两人。

「嗯!」赫连妤低头,小声的回答,却不敢直视他的蓝眸,「大哥,我觉得这姑娘很有趣……所以才……」

「为何不跟我说?」赫连枭举手,「把里面那女人带出来。」

卫兵一听,很快的打开牢门,让金玬玬活泼乱跳的离开牢笼。

「太好了,恢复自由了。」金玬玬眉开眼笑,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。

既然能离开牢笼,那么要离开鹰堡也不是难事!

「你喜欢这女人?」赫连枭瞇眸,轻声问着赫连妤。

赫连妤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,「嗯!」

「如果她不喜欢我,何必来牢房找我?」金玬玬演得自然,天生就是小骗子,「谁救我人见人爱,你得接受这个事实呀!这样好了,这七天我可以委屈待在她的身边,省得她不睡觉天天夜探地牢,对她的身子也不好。」

赫连枭沉默一会儿,望着赫连妤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最后勾起她的下颚「我将这女人指派到你的身边当小婢,然后答应我,不准半夜不睡再来地牢了。」

赫连妤倒抽一口气,但怕他发现她有其它心思,只好点头,「我知道了。」

「地牢湿气重,对你身体不好,我带你回房。」他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冷漠,在赫连妤的面前,他彷佛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子。

呿!这男人变脸如翻书一样快,在赫连妤面前就像另一个人似的。金玬玬在心里嘀咕着。

「将那女人安排在下人房,明天一早再做安排。」赫连枭冷声交代。

金玬玬虽然不满,但还是委蛇闷不吭声的。

至于地牢里的风塞……

等她有能力再帮他吧!毕竟她也是困在人家笼下的笼中鸟啊!

******

哇!没想到赫连枭说到做到,还真的一早就将她分派到赫连妤的身边,让她换上婢女衣裳,待在赫连妤的身边伺候。

不过可惜的是,她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,这辈子没有伺候过人。

因此,她一来到赫连妤的身边,根本没有一个婢女的样子,反而与主子平起平坐,还占了一旁的贵妃椅,优闲的喝着茶。

房里就只剩下赫连妤与她,两人大眼瞪小眼。

赫连妤的美眸带着哀怨,娇嫩的唇抿得好紧,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诉苦。

「唉!你别摆苦瓜脸给我瞧嘛!」金玬玬喝着茶,还径自拿起一旁的小点吃着,「不是说好,你帮我一次,我就帮你一次吗?」

「可是……」赫连妤一双美眸浮起水雾,「大哥已经在地牢加派人手,夜夜都有人守着了。」

她怕风塞没有她的照顾,身上的伤会变本加厉。

「那还不简单,买通他们不就成了。」有钱能使鬼推磨,何况是区区的守卫,是吧!

「不。」赫连妤摇头,「大哥也派守卫守着我的房门,就是防止我半夜离开房间。」

金玬玬一听,差点被糕点噎到,「咳咳……」她硬是吞下梗在喉头的糕点,「他这么小心?」

「大哥做事一向很谨慎。」

金玬玬好奇的眨眨美眸,「你的身份不单单是赫连枭的妹子这么简单吧?」

赫连妤抬起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,小声的开口,「爹在世时,怕年幼身子又孱弱的我没有人照顾,所以收养了大哥,后来爹去世前,命大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我不离不弃,否则他死不瞑目。」

「他答应了?」真是看不出来,原来那冷血的强盗头子,也有守信的时候。

赫连妤点头。

「自那刻开始,大哥便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,我也以为这辈子会嫁给大哥……可是、可是……」她的小脸一红,小女人的心思表露无遗。

「直到你不小心遇上风塞,是吗?」金玬玬很努力分析着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。

赫连妤抿抿唇,眸子有着羞涩之意,「嗯!我才知道,原来我对大哥的情意只是兄妹之情,我和风塞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。」

「喔!」她对别人的感情事没有什么兴趣,却对那冷血的赫连枭有一点点的好奇,「他知道你和风塞的儿女私情吗?」

「应该不知道……」赫连妤头摇得好大,「我愿大哥不知道,不然我怕风塞的命会不保。」

是吗?金玬玬心里存着一丝疑惑。

如果赫连枭不知道这两个单纯男女的情事,为何昨晚会突然到地牢呢?是去找她,还是另有隐情?

唔……她是觉得有趣,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私事,她不太想要跳下去一起搅和耶!

她偷瞄了赫连妤的小脸,发现她柔弱得毫无依靠的模样,确实教人心生不忍。

但是她又不是吃饱闲着,没有任何利益的事,她根本就懒得插手呀!

「乌呜……」

她想着时,赫连妤突然哭了起来。

「你、你哭什么?」别这样,同样是女人,眼泪对她起不了作用。

「我怕……风塞会在牢里出事情……」赫连妤掩面哭泣道。

「他一时之间死不了吧!」听说都待在地牢三十天了,只差一天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去见阎王吧?

「我也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……」赫连妤又悲从中来,哭声大了一点。

「好啦、好啦!」金玬玬觉得遇上他们,真的都没有好事发生,「大不了我找个机会,再让你混进地牢,让你们这小两口见面不就成了。」

赫连妤一听,连忙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,满是感激的望着她,「真的吗?金姑娘。」

「一诺千金。」金玬玬无奈的叹口气,不过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瞇起,「不过你也得答应我,你必须听我的话,我才肯帮你想法子。」

「我听、我听。」赫连妤点头,就像个受教的小媳妇,完全不敢有一丝的反抗。

嘿嘿……金玬玬忍不住咧开一张好看的嫩唇。

收服了赫连妤,就像多了张护身符,有这张保命的护身符在身上,她要在鹰堡作威作福,看来指日可待了。

******

金玬玬当然不会乖乖待在房里,有了赫连妤这张保命的护身符,她非常懂得怎么利用。

传说中的鹰堡,是黑白两道都想要一探究竟的组织之一。

如今,她阴错阳差的被「请」进鹰堡,如果没有晃一晃,岂不是太对不起每个人了。

而她,最有兴趣的就是鹰堡最「贵」的地方。

强拉着赫连妤陪她四处乱晃,虽然她们后头有两名侍卫守着,不过不妨碍她的行动。

她只是「看」而已,不犯法吧!

「你说呀!鹰堡把抢来的金银珠宝都放哪儿?」金玬玬拉着赫连妤的衣袖,低头偷偷的轻语。

赫连妤一脸疑惑,同样小声回答,「堡里的事情,我一向都没有插手,我不知道大哥会将东西放哪儿。」

金玬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却还是不气馁,继续拐着单纯的赫连妤。

「那你知道哪一处是堡里的禁地吗?」

「唔……」赫连妤很努力的想着,一会儿之后才道:「我记得东边有一处禁地,除了大哥之外,好像没有人可以靠近。」

「就是那里了。」金玬玬扬起好看的笑容,径自牵住她的小手,然后往东边而去。

「玬玬……」赫连妤一惊,可身子却被她拽着走,「那里是禁地,连我都不能进去。」

「你是少主耶!有哪个地方你不能去。」金玬玬不信邪,也不信任何的规范。

她想做的,没人可以拦她!

「我觉得不妥。」赫连妤连忙摆手摇头,「你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?怎么又要往禁地而去?」

「我不也说,你帮我一次,我才会帮你一次吗?」废话那么多,小心她不干了。

赫连妤心性单纯,长期待在鹰堡。不知人心险恶,一时之间语塞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两人来到禁地时,金玬玬才发现这是一个崖山壁,然后凿了一个很大的窟窿,外头建造了红色寒铁大门,大门还上了锁。

大门两边站了两名卫兵,一见到她们靠近,便上前并拢肩膀,挡住她们的去路。

「少主,这儿是禁地,没有王的命令,您不能再靠近一步了。」其中一名卫兵开口。

「她既然是堡中的少主,哪个地方她不能去的?」金玬玬身边有着护身符,瞻子大了几分,「还是你们没将她放在眼里?」

「这……」卫兵面面相观,难得见到赫连妤四处乱晃,一时之间也不好拿规矩。

「所以快将大门打开,少主想要看看禁地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!」金玬玬狐假虎威,声音大了起来。

赫连妤反倒畏畏缩缩的,左看右看,就怕喊来赫连枭。

虽然赫连枭对她是百般宠爱,但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插手的,他说一,其它人不敢说二。

「玬玬,我、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。」

「回去做啥?我都还没有看到里面放什么宝贝!」金玬玬不到黄河心不死,莫名被请来鹰堡受苦,好歹也要探探他们的底。

哼哼!自她懂事以来,就耳闻沙漠之鹰的抢夺掠劫,如今若不身临其境一遍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。

那男人抢了她的五万两,没有一点贡献,真的很不人道。

「可是……这里是禁地。」赫连妤虽然身为少主,但因从小就不管事,根本就是一个被豢养的千金,对于赫连枭安排的事,她几乎都不敢有异议。

「禁地也是人造起来的。」金玬玬根本不理什么规矩,她想要的,就是要得到!

「而规矩是我订下的。」

匆地,她们的背后响起一道男声,让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戛然停止。

赫连妤身子一颤,一回头,果然是赫连枭,「大、大哥……」

金玬玬没想到竟然有人去通风报信,这么快就引来赫连枭。

但她还是一身傲骨,挺直身子回头望着他,「喔!这样正好,快撤下你的手下,少主想要进去看看禁地生得怎样。」

赫连枭瞇眸。这女人气势可真嚣张,他还没有质问她,她就自个儿开口了。

「妤儿,是你的意思吗?」他反问一旁颤抖的赫连妤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是她的意思没错。」金玬玬替弱不禁风的赫连妤回答,「怎样?难道里头葳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」

「我让你待在妤儿的身边,不是要你将她当成木偶般的操控。」他不是笨蛋,一眼就知道妤儿根本就是被这女人耍着玩。

「我哪敢?」金玬玬耸耸肩,一副无所谓的模样,「赫连姑娘才不是我的木偶,她可是我保命的一张护身符。」

她回呛他,就像辣椒那么有劲儿。

很好。他挑眉。这女人几乎在挑衅他的全部。

「玬……玬玬. 今天我不想看禁地,我们还是回房吧!」赫连妤还是第一次见到赫连枭如此生气的模样,识时务者还是别去捋老虎胡须。

「钦!」赫连妤会不会太懦弱了呀?明明鹰堡就是她的,她干嘛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?

「带小姐回房。」他眼光一使,要身后的奴仆将赫连妤带回房。

赫连妤不敢反抗,只是离开之前,用哀怨的眸子望着赫连枭,「大哥……答应妤儿,别伤玬玬好吗?」

他敛眸,唇瓣勾了一抹邪美的淡笑,「我不会伤她,我保证。」

赫连妤担心的望了金玬玬一眼,似乎想要告诉她,别再惹怒他了。

啊!她的护身符走了。金玬玬咬咬唇,但还是两眼瞪着赫连枭。

这是她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相视,也是第一次将他的长相映入她的美眸之中。

第三章

赫连枭有一双特别的湛蓝眸子,长相可说俊美无俦,眸里透露着一丝邪肆与霸气。

这是金玬玬第一次这么清楚见到他的长相,上回在地牢因为天色过于幽暗,才没办法将他的模样记入脑海里。

然而,当她再认真的望着他的蓝眸时,似乎有一道回忆被悄悄牵扯……

怪了,她是不是在很久之前,在哪儿见过他呢?

可是任凭她怎么想,记忆却是模糊的。

啊!她肯定在哪儿见过他!金玬玬咬牙,皱起两道眉,暗自的想要回想起那模糊的记忆。

她还没想起之前,赫连枭便上前,一把将她扛在肩上,带离禁地。

「啊!」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有如此放肆的动作,她活像是一头山猪被他扛在肩上,完全不顾她是个姑娘家,「你你你你……」

他不理会她的叫声,尽管引来不少旁人的侧目,他依然扛着她,回到自己的房里。

砰!

回房之后,木门被他大手一挥,狠狠的关上。

他毫不留情、毫不怜香惜玉,将她用力的丢在床上。

「噢!」就算被摔到软炕上,也是会痛的耶!金玬玬嘀嘀咕咕的,揉着被摔疼的臀部。

赫连枭则是望着她呢喃的模样,那嘟起的小嘴儿如同果实般的诱人。

说真格的,她生得极为标致、冶艳,窈窕曼妙的身材就算换上下人的粗布衣裳,还是掩不住她娇贵的气质。

柳眉下有着一双勾人的凤眼,粉嫩的唇瓣如同雪中绽放的初梅。

她很美,美得教他的眼光移不开。

十年之后,他印象中的小姑娘与面前的她并无差别,只是少去稚幼的外表,多了女人的成熟韵味。

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被她整治的乞儿?

但他想,以她无法无天的个性,应该不记得那年的相见。

「喂!」她从床上坐起。这男人的性子阴晴不定,脾气说来就来,根本不将她当姑娘家来对待,「你不知道本姑娘是镶金镶银的吗?哪能禁得你这样摔!」

他勾起薄笑,没想到她一张小嘴总是这么喋喋不休,「等我心血来潮,将你杀了也不痛不痒。」

她一听,脸上的表情马上沉了下来,「你敢?」

「我有什么不敢的?」他冷笑一声,「你以为我会怕你?你太看得起自己了。」

她一时语塞,一会后才道:「说好我只是来鹰堡作客七天,若我在这时间内没有回去,我爹他们肯定铲平你的鹰堡!」

「那时候再说。」他冷哼一声,上前扣住她的下颚,「倒是你,你应该要先担心你自己,要如何在这七天取悦我,好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吧?」

她倔强的拿着美眸瞪着他,「你想干嘛?」

该不会这贼人色心大发,想要强了她的身体?

「你觉得孤男寡女在同一间房,还有什么事可以干的?」他的声音流露出无比的邪魅,像是鬼魅使出了魅惑之术。

明明他的字语是粗鄙的,她却被他好听的声音牵引着走,直到他的俊颜在她的美瞳之中放大……

待她回过神之后,才发现他的薄唇已覆在自己的唇上。

温温热热的,而且他的气息还喷在她的脸上。

可恶!她第一次感受到脸红的滋味。

下一刻,她不是乖乖的令他更加放肆,而是反咬他唇瓣一口,想要让他离开她的唇。

他的眉连皱都没皱,反而学起她,也狠狠的往她的唇瓣一咬。

「唔啊!」她双手用力的推开他,食指轻抚着自己的唇瓣。

臭男人,他竟然敢咬她!金玬玬抿抿唇,想要抿去疼痛的感觉。

「你怎么可以咬人!」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啊!

他倒是好整以暇的望着她,一副她奈他何的模样,「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「会痛吗?」他笑着,这笑包含太多的情绪,「会痛才好,才知道别人与你会有一样的感受。」

她恶狠狠的瞪着他,她遇过千奇百怪的男人,就是不曾见过他这种更怪的男人!

男人通常分两种,一种是怕她的男人,另一种就是迷恋她外貌的色胚。

可眼前的赫连枭,是她这辈子弄不懂的对象。

当他的眸子望着她时,像是想要杀了她,但又会有另一种奇妙的光芒一闪而过,有两个矛盾的情绪在翻腾。

她不懂他,真的读不透。

如果想杀了她,其实是一件很轻易可做到的事情。

但他却像是一头狮子,一旦遇上猎物,必定先玩弄猎物,直至猎物断气死亡,才会一口吞噬。

所以他想要玩弄到她筋疲力尽,才决定要不要留她一条生路吗?

奇了,她与他有结下不共戴天的仇吗?为什么他会露出一副对她又爱又限的表情呢?

「你到底想要怎样?」她明明对任何人事物都能算尽,只有这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。

他欣赏着她有些慌张的表情,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她,也有这副害怕的表情。

「我只要你记住,不管你玩什么把戏,最终赢的人还是我。」他逼她与他对眼,也逼她接受他眸中的讯息。

想要的东西,就凭实力去偷、去抢、去争,只要你赢了,那么东西就是你的。这是她教他的生存之道,她应该要懂。

那双坚定的蓝眸,令她浑身一震。

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去支配所有人。他的蓝眸彷佛这么告诉她。

好熟悉的感觉……

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,她与他是否有过一面之缘?

「下去!」下一刻,他又冷声冷语的对待她,「好好待在妤儿的身边,若她有任何闪失,我唯你是问!」

她一时之间被他的霸气给镇住,全身颤抖的几乎是要用爬的下床。

直到她脚步微颤的来到门口后,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,他的蓝眸紧扣在她的身上,流连不去。

娘的!她暗骂一声,觉得今天真是见鬼了!

对,这男人一定是个妖魅,要不然她为何瞧不透他眸中那抹复杂的情绪呢?

******

没想到她金玬玬也有这么一天,竟然有搞不懂的前因后果。

怪了,事情好像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。

她以为赫连枭下一个动作,是将她推倒在床,然后她要用尽全身力气跟他做一场奋战。

但他只是咬了她一口,便教她滚下去!

赫连枭……她真的搞不懂他呀!

回到赫连妤房里的金玬玬,心情一时还不能恢复。

赫连妤急忙的迎上前来。

「玬玬,你没事吧?大哥有没有为难你?」赫连妤小声的问着。

金玬玬摇头,「没有。」

她很想告诉赫连妤,原本她还期待他对她怎样,可这个意外却连她都吃惊。

怪了,几乎没有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色……除了赫连枭,他的眸里还有一丝怨怼的光芒。

「那就好。」赫连妤松了一口气,又忍不住担心的将她从头到尾审视一遍,见到并无任何的外伤,才放下心来,「不过大哥很难得这么宽宏大量,以后咱们就别去挑战大哥的耐性了。」

金玬玬一听,脸沉了下来,双手按在赫连妤的肩上,「你真的想要救风塞吗?」

「我想呀!」这是不容置喙的,她只能偷偷去地牢探望风塞,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帮他治疗伤口。

「那你就要拿出你的魄力来呀!」她这坏心眼的女人,不断怂恿着赫连妤要更为坚强、勇敢一点,这样才有法子好去对付那个自大又冷血的赫连枭。

而且她有把握,就算赫连枭再怎么冷漠,也不可能动赫连妤一根寒毛吧?

这样她就能够探探鹰堡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。

反正,闲着也是闲着。

谁救他们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,是他硬要请她回鹰堡作客,那就别怪她蠢蠢欲动、坐立不安了。

眼前有秘密却不去探索寻找答案,就像有金银珠宝丢在她的眼前,会令她手痒、心痒。

「那、那我要怠么做?」赫连妤拿不定主意,只能像个弱小的绵羊,必须有只牧羊犬的导引,才有一个方向前进。

「既然你爹以前是鹰堡的堡主,你又是接班少主,你想要的东西,就要大方的跟赫连枭大声要。」她唯恐天下不乱般的「开导」着赫连妤,「总不能你都处于挨打的份儿。」

「我没有呀!」赫连妤疑惑的侧头说着,「大哥其实对我很好的。」

「喔!」她轻笑一声,也不马上逼赫连妤决定,「对啊!赫连枭对你很好,或许再不久之后,他就会娶你为妻,到时候风塞便死在牢房里,应该也不会有人替他收尸。」

「啊!」赫连妤一听,整张小脸全是惨白,「玬玬,你……这是故意吓我的吗?」

金玬玬耸耸肩,一副不以为意的说着,「我干嘛吓你?你不是告诉我,若没有遇上风塞,赫连枭就会娶你吗?你想,他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?娶你也没有坏处呀!瞧你,生得标致,性子又温柔似水,只要娶了你,整个鹰堡都是他的,何乐而不为呢?」

赫连妤的心被说动了,只能无语的望着她。

不能否认,金玬玬说的似是而非,却又让她无从拒绝。

若是这辈子她没有遇上风塞,或许她会以为大哥就是她以后依靠的男人,但是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轰轰烈烈的爱。

可她对风塞不一样,她对他有满满说不出的爱意,见到风塞会脸红、会心跳……

金玬玬想,她大概说服赫连妤了。

哼哼!她就不信,赫连枭未来能拿她如何!

得罪她,哪儿也别想逃啊!

******

「你再说一次!」赫连枭声音如同一座冰山,瞇起一双蓝眸,扫视着眼前两个姑娘。

赫连妤难得见到他这么生气的表情,生性胆小的又想往金玬玬的背后躲去,却被金玬玬用力一推,更往前一站。

「我……我说……」赫连妤颤着两排牙齿,眼光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。

呜、呜呜……大哥变脸了啦!

「说!」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霸道,目光还不忘扫向金玬玬.

这妖女,又在妤儿的耳边怂恿些什么了?

「我想要请大哥将牢里的囚犯……放出来。」事情都走到这地步了,赫连妤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。

「给我一个理由。」他屏气,压住心中的怒意。

「那、那个……」赫连妤咬着唇,不时回头望着金玬玬,只见金玬玬不断朝她点头,彷佛是在鼓励她说出来。

可是大哥的脸色好难看喔!

赫连妤低下头玩着手指,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一句。

因为玬玬教她,如果大哥拒绝她,她就要搬出撒手镧来。

「说。」他尽量不吓着性子温柔的赫连妤,于是放柔了音量,「大哥在听你说个好理由。」

「没有理由。」赫连妤不敢说出自己已经与风塞私定终身,怕他会对风塞有所行动。

「没有理由?那我也没有理由放他出地牢。」他一口否绝,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大冰山,一点都不近人情。

「可、可是……」赫连妤见他态度强硬,最后紧闭着双眼,硬着头皮开口,「我是堡里的少主,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这种事吗?」

这句话,如同一把利箭,狠狠的刺向赫连枭的胸口。

他就像被惹怒的狮子,目光射向一旁眼神飘移的金玬玬身上,彷佛想要将她碎尸万段般。

该死,这妖女进堡没有多久,就懂得怂恿单纯的妤儿了。

他看得出来,她是故意拿妤儿与他作对的!

她待在堡里愈久,就愈懂得往他的死穴上用力踩着。

然而这个死穴,他无法发作,毕竟在义父过世之前,他已经发誓要好好照顾妤儿……

「很好。」赫连枭喜怒不形于色,敛起原本震怒的表情,反而勾起嘴角的弧度。

「好?」赫连妤很久、很久后才敢睁开双眸,眉间的结似乎解了开来,「大哥答应我了吗?」

金玬玬一听到他说好,旋即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,恰好对上他一双杀人般的眸光。

啧啧啧!看来她这一脚踩个正着,正好踩到他的痛处!

她就说嘛!男人最大的痛,就是不能挑战他们的权威。如今,她使出这一招,莫怪赫连枭会气得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。

可怜喔!明明怒火九重天,却只能以冷笑讽刺她。

没差呀!她又不痛不痒的,反正怒不可遏的人是他,小心肝火伤心伤肺还伤到肝。金玬玬在心里讪笑着。

「我可以答应你放出牢里的男人。」他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眸,藏了无数的心思。

赫连妤果然还是小姑娘的心思,一下子就在原地转着圆圈,还不时发出高兴的笑声。

金玬玬反倒露出不解的表情,努努了小嘴,好似他答应得太快,她还有绝招还没有使出。

「不过你要答应大哥一件事。」他的声音不像刚刚那么冷漠,反而有一种诱惑的意味。

「好呀!」赫连妤几乎没有一点心机,还没问清楚,便因为风塞要被放出地牢而高兴得昏了头。

金玬玬翻翻双眼。这小妮子会不会太单纯了?这么快就答应降服在他的手中,那后面还谈判个鬼!

「把你身边这小奴让给大哥,由她来服侍我。」他的表情在笑,但是眼光却是冰冷的。

金玬玬一听,急忙摇头给她暗示。

喂!可别过河拆桥。她无声的望着赫连妤。

赫连妤迟疑一下,不敢马上开口说好。

「大哥觉得你这次敢表达自己的意见,是个很好的第一次。」赫连枭的笑容更柔、更好看了,「以后你想要什么,就老老实实告诉大哥,不需要别人给你意见,导引你想要的一切,好吗?」

「唔……喔!」赫连妤点头,「大哥。我明白了。」

「那就听大哥的话,这小奴待在你身边也不是一件好事,她只会带坏你,大哥再派一个更灵巧的婢女给你。」他哄着天真的赫连妤,「而且大哥不是答应你,要放出牢里的男人了?大哥拿那男人跟你换金玬玬,成吗?」

赫连妤有些不确定的望向金玬玬,只见她不断的摇头,可是大哥又说要拿风塞交换……

好心动哟!

「但是……」赫连妤拢紧双眉,小手交迭在一起,「玬玬她……」

「你不是说你是少主吗?应该任由你的意愿,管一个小婢的想法做什么,是不?」他诱哄着她,笑得很温柔,「而且大哥想要她当贴身小婢,你不成全吗?」

赫连妤拾眸,望着他一双篮眸。

难得大哥对一名姑娘这么耿耿于怀……

对喔!她怎么没有发现,或许大哥对玬玬有特别意思呀!

像上次她们擅闯禁地,大哥也没有因此罚玬玬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?

她懂了!

赫连妤彷佛开窍般,舒解眉间的褶痕,想也不想的点头。

「大哥,我知道了,我就拿玬玬交换。」赫连妤答应了他。

什、什么?!金玬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将一军,她忍不住双脚踉呛退了一步。

可恶!她少算了一点。

就算赫连妤再怎么听话。她毕竟还是他的义妹……

真是失算!

而他——

卑鄙啊!

第四章

金玬玬万万没有想到赫连枭竟然老羞成怒,而且还用了卑鄙的招式,将她与他的关系搞得暧昧不清。

他真的是一个双面男人。

在她的面前一个样子,在赫连妤的面前又是一个样子。

她到底得相信他哪一面呢?是那冷面无情的模样,还是诡计心机的这面呢?

她,被他搞混思绪;而他,被她惹怒。

「呃……」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,因为他真的怒了。

他让赫连妤退下之后,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与她两人。

她咽了一口口沬. 这男人表面上如平静的湖面,没有一丝动静,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湖。

汹涌的漩涡正在他的心底翻腾,但一点也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。

「你……」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,而且此时还怒不可遏。「你你你你别过来……」

好吧!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总可以了吧!

「你真有本事。」他不怒反笑,蓝眸彷佛结成一层薄冰,一步步的逼近她。

她想要逃离这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厢房,待她靠近木门时,他却使了轻功,飞到她的身边,硬是压下她欲打开的门扉。

砰!木门关上的声音,如同她心里的响钟。

她的背抵着门扉,男人的气息顿时包围了她,她还想要逃,却被他收紧臂膀围住,世界就这么小,她无处可以逃。

「你打算做什么?」见他有杀气的样子,她忍不住一阵瑟缩。

好呗!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,遇到有危险时,还是有本能要闪远一点,总不会笨到自己又送上前去。

她绝对、绝对不会笨到跟他说:请你杀了我!

她并没有这么蠢!

他一双蓝眸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,那毫无感情的声音,在她的面前吐着。

「如果我说我恨不得杀了你呢?」

他开口说话同时,却将身子靠她靠得很近,那张俊颜就在她脑袋的上方。

她不敢抬头,也不敢抬眸,直视的是他的胸膛,望着他银灰色的衣襟,她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想法。

为何她独独就怕这样摸不透的男人呢?

怎样形形色色的人她都不畏惧,但为什么当他真的让人摸不着头绪时,她就像是挑战未知的神秘,令她有种错愕。

「杀了我,你有好处吗?」她也不是被唬大的,找回自己的信心后,反问着他。

在鹰堡的这几天,她闲着虽然闲着,可私底下还是有去打听赫连枭是怎样的一个男人。

听说他杀人无数,抢夺劫掠毫不心软,对于违背他的人,通常没有一个有好下场。

但她挑衅他如此多次,他虽然气得冒火,却还未动她一根寒毛……

她或许太恃宠而骄,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,她在这男人的心里,可能还有一丝地位。

她想,或许他明白她是金宝庄的主子,只要打听一下,就会知道其实她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。

她这样安慰自己,可是谁的势力大,就是能够为所欲为。

「你倒是很有把握,以为我真不敢下手?」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,修长的指尖有着粗茧。抚过她丝滑的脸颊,还刻意放轻了力道,怕划破了她如绢无瑕的脸蛋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她向来就是不知道要跟他人低头,她一直高高在上,不可能沦落于俯首称臣的地步。

「我不就在你的面前,君要我死,我还能赖活一刻?」她嘴巴还真硬,都这个时候了,她还不忘反讽一句。

他若要她死,早就赐死给她了,何必拖到现在呢?

既然她还能活着小命,不就代表她对他还有一丝利用之处吗?

「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女人。」他的指尖滑到她的下颚,倏地扣紧她削尖的下巴。

她的下颚感觉一阵吃痛,美眸恨恨的瞪着他。

这男人根本不想让她死,反倒像是将她当成猎物般,一步步的玩弄她,直至她无力反抗而自动断气。

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待她,只有他——赫连枭。

「你没想过你这倔强的个性,总有一天会让你丧命吗?」他的俊颜靠近她,几乎快贴在她的脸颊。

「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?我可是会长命百岁的。」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,所以呢!她会活得很长久的!

「那正好,我也不是什么好人,正好与你长命百岁。」他的声音冷冷的,却带着一丝戏弄。

「呸!」她轻嗤一声,「我才没那么倒霉,这辈子要与你度过。」

「这么有把握?」他蓝眸瞇着,审视着她那张倔强又冶艳的小脸。

她美得惊心动魄,若毫无自制的男人,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然而她太呛,普通的男人根本无法将她吞入口……

而他赫连枭有这本事,不但要将她吞入口,还要将她拆吃入腹!

他蓦然低头吻住她水嫩的唇瓣,让自己的薄唇贴紧她的唇瓣。

「唔!」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趁她不备的时候偷袭她!

他的舌还放肆的钻入她的唇口之内,就像灵活的蛇,钻呀钻入她的口中。

可恶!她向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姑娘,于是下一刻,她的双手急忙想要推开他,在他的胸口不断捶打。

他挑眉,两手各抓住她的双手,让她的身子更能贴近他的身子。

她这时才发现,原来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差别,他紧握她的手腕,就令她无法遁逃。

他充满着无限的霸气,想要的东西,他都会奋不顾身的争取。

他的舌尖穿过她的贝齿,硬是钻入她的檀口之内,他的舌尖尝到她的粉舌,自由的穿梭在她的馥舌旁。

今日,他就要让她明白——

他是如何贯彻她所教会他的事!

******

王,居高临下,而且还可以把人操弄在股掌之中。

尤其他是胜者,更可以对她为所欲为!

他将她双手抬高,用一手便箝制了她的双腕,然后另一手则是抚着她的柳腰,发现原来她的腰是如此的纤细。

当他的唇硬是在她檀口内翻搅时,见她不断的反抗,他便以轻咬她的唇瓣逼她就范。

「唔!」她反抗愈厉害,这男人的侵略性就愈强。

直至他的吻愈来愈深,她抗拒的力气也愈来愈少,整个气势就像消气的皮球……

她、她是怎么着了?他的唇就像有魔力一般,正在对她施以咒语,不但令她全身无法动弹,还让她有种力气渐失的错觉。

这比她惯常下迷药的手段还要更有用……

根本不需要等待药效的时间,这瞬间,她似乎成为他的囊中物了。

而他,蓝眸也沉陷于其中,愈来愈深邃的眸子,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。

就算她再怎么傲、再怎么娇,她终究是一名未经事的姑娘。

她肯定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!他瞇眸,嘴角竟然勾起一丝喜悦。

离开她的唇后,他欣赏着她红嫩的脸颊。

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通通的红晕,如同雪地绽放的梅花,娇嫩且明显的映入他的眸中。

原来这女人也会害羞?

「你……」她的舌头就像打结般,根本没有办法口出恶言,而且她第一次感到脸颊如此火烫,就像烙了火的铁块。

「看来你还满喜欢我的吻,是不?」他的舌还邪恶的舔过她唇瓣一遍。

她咬着被吻肿的艳红唇瓣,最后还是硬骨头的开口,「呸!你吻我的技巧差劲极了!」

他眸子一黯。这女人就算见到棺材,也会如此嘴硬!

那么他就让她知道,他是个不能挑衅的男人。

「你这小妖女,你都落进我的手掌里了,还如此骄傲成性?」

不知为何,明明他不曾对女人如此有耐性过,但这女人……始终如一都是这样的个性,彷佛不知低头为何物。

这样的她,反倒让他对她愈来愈沉迷。

别的姑娘娇滴滴的像百合纯洁无瑕,像莲花出污泥而不染。

只有她,像朵让人沉沦的罂粟,一尝,就贪恋了她的美……

她的美,带刺、带呛,还带着迷惑人心的神秘。

他记恨着十年前的她,在十年后,却也迷恋这有缺陷性格的强势女人。

他不得不承认,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,十年前的相遇,导致他对她念念不忘。

是恨?是不甘愿?还是她教会他在世道上生存的方法?

他不确定。

但现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,他对现在的她——蠢蠢欲动。

「你要搞清楚,天底下只有别人怕我……我不曾怕过任何人。」最后一句,她有稍稍心虚的咽了口沬,但还是维持之前的嚣张气焰。

「哦?」他一脸饶富兴味,彷佛将她视为娃娃般的欣赏,「那我今天要让你明白,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所不同的地方了。」

嗄?他要教她男女之别?

不需要吧!她自小就早熟早就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,不需要他多事来教她!

「不需要!」她咬牙且恨恨的回答。「放开我,混帐!」

他瞇眸,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际。

「我会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,而且是——一、辈、子。」他狂妄的对她说着,彷佛是立誓般。

他要征服她的方法多得是,若她太早求饶,反倒是一件很无趣的事,她愈是挣扎,他的乐趣愈多。

「你作梦!」哼!这蛮子没听过士可杀,不可辱吗?要杀她不会快一点,还想折磨她?他变态呀!

「你可以继续再挑衅我的能耐。」说着这句话同时,他硬是扯开她的腰带,大掌再探进她的衣襟之内。

「你……」死色胚,他要让她臣服……为啥是扒掉她的衣服?

「这叫做身体力行,懂吗?」他还有闲情逸致的开口说笑,大手真在她的胸前亵衣上玩弄。

「色胚、不要脸、下流、没创意……」她破口大骂。没想到这下流胚子只会用此烂招,「你与庸俗的男人有什么不同?只会趁火打劫,欺负女人也只会用身体?你……你……根本就是草包一个!」

「这是丧家之犬的哀号吗?」他不被她的言语激怒,反倒是优闲的与她你一言、我一句的。

她气得不知道要用哪一国的方言咒骂他了,只能气得直磨牙。

什么嘛!只会用男人的优势压倒她。

「小妖女,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在现下使出来。」他勾起邪魅的笑容。

就像一个修行千年的魅魔,正一点一滴勾着她的魂,「要不然以后只有你对我听话的份儿。」

「见鬼!」她听他在唱戏!她是金玬玬耶!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!

「不相信吗?」他冷笑一声,接着从腰间掏出一颗小小的丹药,然后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。

「这是什么?」毒药?不,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,拿出一颗毒药让她一命呜呼,肯定又想出什么烂招要折磨她了。

「你觉得呢?」他不公布答案,刻意卖着关子。

「该死!」她皱眉,忍不住低咒出声,「江湖烂术的迷情丹,你也敢拿出来现宝?我才不会吃!」

娘的,他不知道这一招是她的绝招吗?她想要让别人生米煮成熟饭,都是用这招!

「谁说那是用来吃的?」他冷笑一声,似乎笑她的天真。

不是用吃的?那不然咧?

******

「噢!」金玬玬哀号一声,她的身子被赫连枭反剪而过,双手被他反背捉着。

然后她的身子被压制在床上,身上的衣裳已凌乱不整齐,少了腰带的衣服经过挣扎的她,露出性感的香肩。

「我还没开始,你就享受的叫起来了?」他用着暧昧的字句,接着身子压向她的背部。

「叫你的大头!」她是因为双手被他压制着,才痛到叫出口,「杀千刀的,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」

「我不是说过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吗?」他说着同时,还不忘褪去她身上的衣物。

没有多久,她就像躺在砧板上那块雪花花的鲜嫩肥肉,露出了大半娇嫩的雪肌。

一见到她的雪背上系着大红的兜绳,他的喉头竟然一紧,彷佛沙漠中炽热的火阳,令他的蓝眸射出炙烈的光芒。

她的美如今一点一滴的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
他是个正常的男人,面对这等的诱惑,他只想将她吞下腹内。

可他不急,他要让她明白,谁才是赢家——可以主宰对方的一切。

他要成为她生命中的王,让她纳为他的羽翼之下。

「没心没肺没肝没人性的臭大鸟!」她已经老羞成怒的胡言乱语,「臭秃鹰也敢碰本姑娘的冰肌玉肤,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!」

他耳边听着她的咒骂,最后扯去自己的腰带,以利落的身手捆绑住她的双手。

接着他将她当成一只兔子——那遮蔽她全身的衣裳如同兔毛般,全被他褪到身下。

她全身只剩下露出裸背的兜儿,以及那件薄短的亵裤。

他的大手先是贪恋她的裸背,然后移到她的柳腰,最后在弹性十足的雪臀上头流连不去。

「你这种呛辣的个性,真是你的本性吗?」不知道他等等「玩弄」她时,她还会不会如此跩个天高?

「你现在回头是岸!快点放开我,等我离开鹰堡之后,我可以不与你计较这些,从此再无纠葛。

忍!她只要再忍个几天,她就会恢复自由身了。

「但我却想与你一辈子纠缠。」他邪恶的说着,还不忘褪去她的亵裤。

她感到背后一阵微凉,尤其是她的腿间,那布料不断滑至她的腿心之间,她顿时倒抽一口气。

娘的,他该不会想要玩真的吧?

「你你你你……」干嘛脱她唯一的「小裤裤」?

她要被看光光了!

「小妖女,若我当下强要你,你恐怕尝不了我的好,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,让你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。」他的大手顺利取得她的亵裤一件,拿近鼻前一嗅,竟然还残有香味。

啧!她果然是个妖女,不管是她自身还是她身上的一切,居然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。

「放开我!」她扭着身子,想要抵抗他的动作,也想要为自己挣取逃脱的机会。

可无奈他身上所有的重量几乎都是压制在她的背上,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。

他不理会她的叫嚣,丢弃那水丝的亵裤,他的右手变出刚刚那颗迷情丹,然后再分开她的腿心……

「唔啊……」她尖叫、大喊,却怎么也无法阻止他的暴行。

该死的!原来迷情丹不是用吃的,他竟然把那颗小小的丹药,轻轻放在她腿心前的凹处。再顺着细缝,一路滑至窄窒的花穴之中。

他的指尖轻压丹药,丹药便轻易没入她的花穴,令她全身一颤。

这个恶人……他怎么可以做这么羞耻的事情!

「等等你就会明白,男欢女爱到底有多么让人沉沦了。」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旁,邪魅的轻诉着。

第五章

小小的丹药彷佛颗珍珠,当金玬玬收拢双腿时,那小珠子便往花穴深处里头挤去……

没有多久,丹药被花穴泌出的花液给融化。迷情丹化成无数道的火焰,在她的腿心不断的燃烧着。

趴卧在软炕上的金玬玬,胸口间不断起伏,唇瓣吐出的气息是浑重且煽情的。

她骂人的力气似乎成了泥,软软的,化成一道道的粗喘。

赫连枭迭在她的背上,她细长白嫩的双腿不断踢着,令他的胯间抵在她的雪臀间,受到扭动而摩擦着。

他的眸光蓦地变得锐利,也变得很有侵略性。

「小妖女,是不是想要我的抚慰了?」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诉,一只大掌抚着她的裸背。

现下,她的理智正在和她的情欲做拉扯,半瞇美眸的她,从齿缝中迸出话,「谁、谁要你抚慰……」

「不就是你吗?」他的大掌从她的裸背穿过她的腋下,很快的握住她的左乳。

「呃……」他的鹰爪握住她敏感的胸脯,让她发出引人遐想的轻吟。「走、走开……」

「真是个倔强的小妖女。」他发出难得的轻笑,径自揉捏着在肚兜下的胸部。

她的双腿之间变得搔痒难耐,还不断泌出大量的水液。

她扭动身子的动作愈来愈大,更主动的将雪臀迎向他的腿间。

「呵……」他像是在讪笑她的不诚实,右手穿过她的腰间,一路来到她平坦腹部之下,「小妖女,你这里都湿了,怎还说不要?」

她咬着唇,感受着他大掌的抚慰,令她全身起了一阵战傈。

见她依然与情欲抗战,于是他放肆的扯去她裸背上的细绳接着左手又回到她的乳尖上方。

鹰爪玩弄着那粉嫩又柔软的绵团时,那悄悄硬挺的粉蕾自指爪之中露出,被挤压得鲜艳欲滴。

而探入她腿间的右手,则是拨弄已湿润的腿心。玉露沾湿了细发,也沾上了他的指尖。

他的指尖很快的滑进花缝之中,凹处间藏着的小娇蕊也敏感的硬挺凸立,如他胯间的充血热杵,正等待他的采撷。

她细滑的臀部,不断的在他的男根前来回磨蹭着,挑逗着男性的敏感之处。

他压住欲火,拨弄着她凸立花蕊同时,粗糙的指尖渐渐移到不停溢出花液的洞口。

他的指尖轻压,花液便如压榨出来的蜜汁,滑下她的腿心中间。

「唔呃……」她想要止住本能的嘤咛,却因为他指尖不断的撩拨,忍不住从喉中发出暧昧的吟哦。

「你明明很喜欢这样,为什么不肯大声叫出来呢?」他的舌舔弄着她的耳垂,还探进她的耳蜗之中。

她的反抗已经化成无数的呢哦,任他欺陵着她的身子,精明的脑袋早已融成一地的泥泞,这时她才尝到,被人下药的感觉——

只能靠身体本能的需求,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。

该说她自食恶果吗?

所以今日的报应报在她的身上了。

他的长指轻轻没入她的花穴中,一抽一撒中,还勾出大量的花露。

他的动作愈大,花穴之中的花液就汩汩不绝的流出。

虽然她想要反抗,可唯一的理智已经被情欲磨光了。

「还、还要……」她深藏在内心的直来直往性子,在这一刻表露无遗。

她想要的,她毫不隐藏。

那呛辣的个性,原来也是她的本性。

他轻勾一抹轻笑,见她已经接受身体的需要,于是松开她双手的带子,让她恢复自由。

她一恢复自由,便是让双手支撑在软炕上,臀部贴紧他的胯间,还抬高了雪臀。

他不意外她这般积极的动作,感觉到她的花液湿润了整个花甬,他才决定没入第二根长指,就怕伤了她的细皮嫩肉。

「嗯……」她发出悦耳的娇吟,主动配合他的动作,雪臀也自动的摆动着。

「小妖女,你的私处真是湿透了。」他的左手自她的胸脯移开,滑到她纤腰之处。

她的腹部似乎燃着熊熊的大火,吟出口中的娇声更是一波接着一波。

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着腰际摇摆得如同水蛇,妖娆的呈现在他的眼前。

他的两指突地从她的身子撤出,让她的花穴顿时失去可以止住搔痒难耐的支柱。

她就像崩溃般,发出无奈的呜咽声。

她的长发已凌乱,眸子含着楚楚可怜的光芒,回头望着他。

「别停……」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恳求,乞求他不要这么快的抛弃她。

「如果不想要我停下动作,那就求我。」他将她的身子拉起,然后上床,接着将她拉入怀里,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。

「求你……」她声声哀求,没有矜持。

「小妖女,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想要。」他邪魅的勾起嘴角,眸里充斥着无限的邪气。

她伸出手臂,勾住他的颈子。

「给我!」她的眸里氤氲着情欲,语气非常的强硬,然而强硬之中又带着无比的娇媚,「我想要……」

她真的是他看过最特别的女人了。

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女人,他不但不厌恶,反而还想喂满她所有的欲望……

******

沉沦最快的,或许不是她,而是他。

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,那欲求不满的表情,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孩童。

任性,却又让人怜爱。

她赤裸的娇躯就这样落在他的怀里,大掌贴在她胸脯之下,能感受到她火热的体温。

那娇媚的美眸像会勾魂似的,想要他与她一同沉沦在这场情欲游戏之中,就算有再多的自制,也会化成一阵烟雾。

她的体温有些高得吓人,而且身上的香味因为温度的提升,反而加深香味的深度。

鼻前,勾人的魅惑正引诱着他。

于是,他将她放在床上,以居高临下的傲气凝视着她。

娇媚动人的女人就映入他的鹰眸之中,只要他一张口,便能将她的一切撕裂入腹。

但他竟然不舍粗鲁蛮横的对待她,大掌反而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,然后一路来到她的锁骨前。

经过饱满的软丘,再来到平坦的小腹,以及细发覆着花丘上的细缝……她的身子从头到尾都被他的大掌爱怜了一遍。

她打了一个颤,很明白他的给予可以平抚那澎湃的情潮,等待着他导引她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。

他收回大手,褪着自己的衣物,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的表情。

她的双眸带着乞求与期待,乖巧的躺在软炕上,渴望他给她更多的爱怜。

在她的眸中,他露出精壮的胸膛,胸膛上有着数不清的淡淡伤痕,彷佛在诉说着他的强壮。

他就像历经一切,是个从千人之中跳脱出来的霸王,身上的伤疤是他的战绩与功勋。

她的眼光往下移去,他毫不犹豫的褪去自己的长裤,与她一样赤裸的相对。

那无章的黑发之下,藏着已然竖起的长物,正高张着无比的火焰,昂然在她腿心之前。

她的小脸一红,目光不自觉的飘移。

他霸道的命令着,「看着我!我要你看着我这里!」他扣住她的下颚要她移回眸光。

她不得不移回目光,发现那吓人的火杵前端有着无数青筋冒着。

「唔……」她咬着唇,发出无助的嘤咛。

「想要我,就开口求我。」他粗声的命令着她。

「求、求你……」她的骄傲已经被磨光了,只剩下无限的情潮不断在身体乱窜着。

「小妖女,记住我的名字……」他瞇眸望着她的娇颜,双手箝住她的腰际,「我叫赫连枭,这辈子是你生命里唯一的王。」

他要成为她的王,永永远远都能够控制她、驾驭她一切的王!

下一刻,他抬起她的双腿,分开了她的细腿昂然长物对准她的花芯,粗长在穴口来回磨蹭着。

直到昂扬的前端沾满了水液,圆端被刷得更加骇人,硬挺得如同刚铸造好的长剑时,他用力的没入她的花甬之中,贯穿了她纯洁的身子。

「啊……」她随即皱紧眉,痛楚攀爬全身。

硕端虽然没入,却还不及一半,就遭遇到她窄小洞口的排挤,暂时让他停下推挤的动作。

他慢慢调整两人的姿势,和深入的速度,扣住她的柳腰,才能够再前进花穴深处。

又热又硬的粗长被水嫩的花壁包裹。有种以柔克刚的舒畅感觉,令他不由自主的摆动腰际。

长铁在她的体内抽撤,又引起她全身的颤抖,她让双腿夹紧他结实的虎腰,配合着他有节奏的律动。

一前一后的撩弄,粗长来到最柔软的花芯之中,时而轻、时而重的撞击最脆弱的中心。

她的双手紧紧拥着他的颈子,怕自己无法承受他强烈的占有,然后无法控制的被他撩拨迷乱的灵魂。

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剧烈,席卷她的是一波波未知的情潮。

那情潮似惊天骇浪,袭来的高浪将她的神智冲向远边而不复见。

原本该是属于一人孤鹰的寂寞斗室,因加入了她的低吟,显得热情而又添了一室的旖旎。

他贪婪的索取她身体的每一分,要将她啃食得体无完肤,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羽翼下,永远都逃脱不了的猎物。

******

这一夜失控了。

失控的隔天,在睁开美眸那刻,金玬玬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,全身上下几乎都是酸疼不已,彷佛身子不是她自己的。

尤其是她的双腿之间,麻如被雷劈到般,还带着一丝痛楚。

该死!她很没有气质的在心中低咒。

待她习惯身上的酸麻之后,才发现自己趴卧在一个精壮的平坦胸膛上。

她倒抽一口气,不用抬眸也知道自己睡在哪个男人的身上……

就是他——赫连枭。

臭男人!她咬着唇,恨恨的抬起美眸,正好将他熟睡的俊颜映入。

噢!不瞧还好,这一瞧竟然让她的心跳多跳了一拍。

可恶!她是因为体内的药效还没有消散吗?怎现下突然觉得这男人长得真该死的好看!

尤其他睡着的时候……根本就无害得紧。

不成、不成,她怎一副又发情的模样,明明她现在可是很理智。

金玬玬的心里此时爱恨交织,恨不得用双手掐死这睡梦中的男人,却又因为他的睡相而心生诡谲的感觉……

最后,折衷的方法,就是下床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穿戴。

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,根本没有脸等他醒来,然后再见到他一副讪笑她的表情。

她手忙脚乱又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吵醒床上的赫连枭,慌乱的套上衣物后,连鞋都不敢穿,便急急忙忙步向门扉,想要趁他熟睡时,去找那过河拆桥的赫连妤。

她要去找那个呆子少主,再对她洗脑——不准再丢弃她这个有脑子的军师。

然而她的小手才刚碰到木门的栓子,腰际就被一只大手给扣住,整个人往后一跌。

「稍不注意,你这个小妖女又有其它的动作了。」

佣懒的男声在她的背后响起,就像一只刚苏醒的猛兽。

带着迷人,却又隐藏着无比危险的兽性,似乎又将她捉回自己的爪下,无法让她真正逃离。

该死!这两个字几乎都快要成为她的口头禅了。

她回神之后,发现自己双脚离地,被他轻轻松松的捉着,就像一只没有抵抗能力的小鸡,只能挥着双手,想要挣脱他的擒拿。

「放开我!」她变窝囊了,因此舌尖也变钝了,只能喊出这无意义的字句。

她明明知道他不会放开她的……

「一大早就如此精神充沛,可见我昨晚没有喂饱你。」他的声音因刚睡醒,而显得更加低沉好听。

「你……」她觉得脸颊一阵火辣,彷佛被人拿着热炉烘着。

他没再开口,大手直接探入她的裙下,硬是要她的双手抵在门边,然后撩起她的裙襬,让他光裸的下半身抵在她的腿心之间。

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现下是一丝不挂,昂然的硬铁又抵在她的雪臀上。

此刻她的神智是清醒的,因此那真实的触感落在她的腿心之间,令她倒抽了一口气。

可恶!他为什么要如此霸道的占有她?

他以强硬的态度没入她的花穴,却因为她干涩的甬道,没有长驱直入,反而放慢了速度。

经过一夜,他知道她的敏感处在哪儿。

他的大掌罩着她饱满的雪乳,以指尖寻找那最娇嫩的粉红蓓蕾,隔着轻薄的布料挑拨着。

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热铁在她的体内不断胀大、茁壮着,比起昨晚,她清醒的时候感觉更火热,热烫得令她的甬道本能地开始泌出水液……

明明要拒绝他的,但他的舌尖不断挑弄着她耳旁的敏感点,他特有的气息又包围着她……

她就像一块蜜糖,在他的怀里逐渐融化了。

见她的花穴开始泌出水液,于是他的大掌逐渐往她的腰际移去,扣紧她的柳腰,让她的雪臀抬高。

她咬着唇,不让羞愧的吟哦流泄出来。

可恶可恶可恶可恶!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禁不起挑逗,这么快就臣服在他的挑拨下呢?

那羞人的水液就像她的理智,正一点一滴的流出她的体内。

轰的一声,她的身体像是爆炸般,被他撩拨得毫不保留着热情。

「唔啊……」终于,她逸出动人的呻吟。

他的技巧令她乖得像小猫,任由他在她的体内抽撤着。

「小妖女……」他的声音也变得?痖,胸口开始急促喘息。

她的双手抵在门边,他激烈的动作使得木门发出嘎嘎声响。

他就像一只饿坏的鹰,正不断侵犯着她的身体,强烈的想要再一次吃掉她。

她的腿心流下羞人的水液,说明了她的身体此刻需要他的安慰。

他紧贴着她的背,最后大掌抬起她的右腿,让他的硕长更能深入她的体内。

她喘息、吟哦,配合着他前进的声响,以及木门嘎嘎的声音……

激烈曲儿的未了,是袭来的高潮。

终曲之后所带来的火花是炫目、亮眼的。

那火热的圆端埋在她的体内,激射出来的种子,饱满了花甬中的花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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